Winniecat@猫丸

遠征回來後，加州清光做夢也沒想過會在這個時間點發生眼前的事。

 

「我雖然是贗品，但對現主人而言比真品更實用。」長曾禰虎徹言畢一笑，溫譪的笑容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回來了嗎？加州、大和守。」

 

「大哥……怎會？」加州清光不管甚麼規矩、禮節，一下衝到長曾禰虎徹前揪住他的外衣：「我們不是說好由安定先去確認情況嗎？若不是擔心……擔心大家有事，我怎會同意安定去修行？」

 

長曾禰虎徹沒即時回答，任由加州清光搥打自己，並以眼神制止審神喵開口。

 

要發洩，需要關心的刀不只大和守安定一個。

 

「哦。」

 

「不是『哦』呀！」一直抑壓自己真正感受的加州清光難過得大叫：「為甚麼，為甚麼你現在去修行？如果大哥一早去，我就拒絕安定呀！我……還給我！把那個跟我鬥嘴、會在我面前說那個人的事，聽得我耳朵會痛的安定還給我……」

 

面對最像家人的人，加州清光幾近崩潰：「大哥，我無法保護安定……我這樣日後怎面對那個人？安定和我都是那個人的愛刀，可是，我現在無法實踐安定修行前的承諾，令他找回願意去修行的本心……我，我……」

 

「你已經很努力，加州。」長曾禰虎徹用力揉揉加州清光的頭髮，再抱緊他，等他心情平復後緩緩開口：「你既然叫得我作大哥，我就不可以讓你單獨面對……這是主人決定讓我加入的理由。」

 

「……加入？」加州清光一時聽不懂，茫然地看著「大哥」，然後轉向審神喵，看到貓咪點頭後，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不會吧……主人，找你了？」

 

長曾禰虎徹點點頭：「不只我。我要修行，得問准蜂須賀。」

 

「……甚麼？」

 

「來……我們先看看那孩子……」長曾禰虎徹指的是大和守安定：「喂，大和守，你說總司要你忘掉他，甚至覺得你令他為難的事是真的嗎？」

 

「是他親口說的，豈會有假？」大和守安定抑壓自己的情緒，淡淡的道：「我只是以他的刀的身份，遵守他最後的一個命令。」

 

「那位大人教出來的孩子，又怎會是如此決絕之人？」

 

「不，就是因為是他，所以不容任何成員做出有辱誠字旗的事。」大和守安定搖頭：「身為刀劍，不可同時有事二主之心，更不可有怠忽主人給予的任務之心。這是他一直教我們的事。」

 

「所以你決定貫徹到底？」

 

「是。」

 

「嘿……直接說不會懂，好吧。」長曾禰虎徹朝審神喵喊話：「我們現在出陣。」

 

「聽不懂的，我們就在戰場打至懂吧！」長曾禰虎徹向「幼弟」揮手：「你，一起來。」

 

「是，長曾禰哥哥！」

 

加州清光有打算開口要他們留下，但審神喵適時上前拉住他。到他們出陣後，初始刀按住貓咪的肩膀咆吼：「為甚麼？為甚麼？我……」

 

「對不起，清光。」審神喵揉揉已跌坐在她面前的打刀的頭髮：「貓沒想到安定會變成這樣……所以請局長大人想辦法……安定個性倔強，普通的勸說他不會聽進去的。惟有希望局長大人以『大哥』的身份和他的經歷去跟他談……抱歉，貓不應要你們捲進來。」

 

加州清光搖搖頭：「作為妳的刀，我們沒有拒絕的餘地……況且，身為刀，希望變得更鋒利、可以斬殺更多是本能……即使妳不問我們，大家看到公告，同樣會找妳，像最初一樣……無法避開……可是……」

 

「為甚麼會變成這樣？」加州清光大叫。

 

「安定的情況……很壞？」

 

「他沒忘記呀！可是，他不斷要自己不去想，但也怕完全忘記，再下去，再下去他會崩潰呀！」加州清光的臉蛋、眼眶，全因擔心、焦急而泛紅：「我甚麼也做不到，明明答應他一旦他被洗腦至要忘了那個人會提醒他，可是，他拒絕了……還說那只是以前的自己的過份要求……現在只能勉強依他的意思，提醒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完全切割過去。很可怕……他變得很疏遠，雖然記得我，但感覺像換了一個人……我該怎辦？因為他不再覺得我可愛，所以……會拋棄我嗎？」

 

「貓不知道。」審神喵苦笑著搖頭：「出陣的話，貓會請大家輪流守住安定，長曾禰先生跟上去是為了了解他的情況。畢竟，能用『輩份』教訓他，又有共同經歷的刀不多，而且從審神者論壇看到的資料中顯示，他修行後仍不改他的特質，所以貓跟他商量後緊急決定立刻出發。抱歉無法預先和你商量，也害安定受苦。」

 

「……現在說甚麼也……」加州清光搖搖頭：「我沒怪責妳，大變態。以安定的性格，即使明知會被那個人罵、趕回來，肯定都要去看他一眼的。唯一的機會啊……換了是我也會拼死保住……就算明知是陷阱都會踩上去……」

 

「實在太掛念他……我也會想他呀！」加州清光沮喪地坐在地上：「我懂他出發前的心情，可是，真的不懂他現在在想甚麼。」

 

「不知道的話，等他願意說吧。」審神喵輕抱她的初始刀：「你能做的，是等他回家，張開手迎接他，無論何時，無論他變成怎樣，一樣接納他，讓他相信他一直被愛著。」

 

「不用說我都會做……他是我的『安定』，我不等他，還有誰會等？」

 

「至少有貓啦。」

 

「這機會不會給妳，大變態。」大吵大嚷過後，頭腦稍為平靜下來。加州清光推開貓咪站起來，拍走身上的灰塵：「希望大哥能管得住他……」

 

「一定的。」審神喵點頭：「所以貓答應他的修行要求，封住安定有可能說的『沒修行過的刀不會懂』的話，加上以他的身份，刻在安定骨血裡的本性，會服從局長大人的指令。這次去地下城的刀都有去過修行呢，即使安定變得奇怪，他們都會理解。請放心……」

 

「貓會盡力幫忙安定走過這段路。」審神喵向初始刀保證：「他是貓的寶貝孩子，無論變成如何，貓都會保護他。」

 

「……嘿……」

 

「你有重要的事要做呢。」審神喵捧住加州清光的臉：「眼睛都哭腫了，快回去處理，然後收拾好房間，等他回來後看到你仍像以前一樣，以最好的一面等他回家。」

 

「嗯，謝謝妳呢，大變態。」加州清光點頭：「不，主人。」

 

至於在地下城的長曾禰虎徹，第一次看到他的「小弟」的瘋狂。

 

「去死吧死吧死吧！」

 

可怕的言詞，陰森的笑聲，和以前的大和守安定判若兩人。同行的脇差隊大多嚇了一跳，但因為他們的個性都是爽快的刀，所以倒沒介意這把打刀的反常。

 

「無論如何，笑容是最棒的！」物吉貞宗一如既往地笑著拍拍這位隊員：「大和守大人很厲害，剛剛一擊把敵人打到飛至撞牆呢！」

 

「哈哈，接下來換我表演！」鯰尾藤四郎笑容無改：「我們繼續上呀！」

 

「是！」眾脇差應聲，被圍在中間的大和守安定的表情，除了狂烈的戰意外，多了幾分安心感。

 

「大和守。」長曾禰虎徹開口，眼神不改修行前的銳利。

 

「是！」

 

「要加油。」原屬新選組局長的刀重重點頭，臉上掛著滿意的笑容：「有他的風範，不愧是總司的刀，做得很好。」

 

「……可是，有點討厭自己……」

 

「哦？」

 

「不管了……」下一批敵人出現，大和守安定的眼神再次變得狂野、愉悅：「嘿嘿嘿嘿……殺呀！！」

 

「大和守先生很厲害！」脇差們握緊手上的刀：「我們去幫忙！」

 

隊友在白刃戰裡為大和守安定擋刀，等他可以突擊，沒有一把刀覺得戰意高昂的大和守安定可怕，反而對其極度信任，願意向他展示他們的背。在一次又一次的攻打下，大和守安定的攻擊越來越放開，仍然得到同伴們的接納。

 

「我……這樣不會覺得討厭嗎？」戰況稍歇時，再次陷入自我厭惡的打刀開口詢問。

 

「怎會？」鯰尾藤四郎大笑：「大和守先生超帥！」

 

「嘻嘻……冶艷一點不是更好嗎？」笑面青江淺笑：「我指攻擊的手法。」

 

「這個才是總司的實力。」長曾禰虎徹揉揉「小弟」的頭：「沒有讓人恐懼的力量、折服他人的霸氣，新選組又會被人稱為『壬生狼』？大和守，你做得很好。」

 

「這樣也沒關係？」

 

「是求之不得。」長曾禰虎徹訂正字眼，帶頭拔刀準備攻略最後一個據點：「上吧！」

 

「好！」

 

回到本丸，完成手入後，已是晚上。大和守安定打開房門，裡面是已舖好，兩張並排的床舖，而自己的拍檔、伴侶，笑著向他遞上手。

 

「出陣回來了？辛苦你呢，安定。」

 

蒼白的手很自然地搭上去。

 

「我回來了，清光。」

 

「嗯，歡迎回家。」

 

簡單的一句話富含深意，大和守安定的神情終於可以完全放鬆。

 

「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無論何時回來，我都會在這兒等你。」加州清光輕抱住對方，在他耳邊柔聲道：「再次歡迎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