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實在很厲害……」宴會完結後,審神喵和近侍刀讓孩子們睡下後,回到房間彼此依靠著對方聊天:「沒想到藥研竟會忘了呢……很意外。」
「抱歉,最近較忙,失策了。」
「……喂喂,貓的好藥研,在房間裡聊,就是不想聽到你用公事上的口吻。」審神喵翻了個白眼:「亂說得沒錯,你真的不懂少女心呢喵~」
「抱歉,戰場上的事交給我沒關係,但風雅的事……」
「喵,收起你的台詞!」審神喵一尾巴甩下去,被對方輕鬆捉住,不過,要被「懲罰」的一方倒是乖乖認錯,害貓咪有點不好意思,立刻轉換話題。一貓一刀開始閒話家常,像今晚的食物水準比想像中好,「祭典」的大大小小的遊戲很有趣,表演很精彩,以至新來的禰禰切丸在不知詳情下仍學著大家祝賀,最後忍不住發問而破功的有趣事(當然,事後大家有仔細為他補上「時之政府」的「歷史」)。
不知不覺間憶起大家的「賀詞」,碰觸了貓咪心底的不安。
「你們的『賀詞』,都是自己想的?」
「呀……上面有出過一些範本,但大多會自己想的。」藥研藤四郎笑了笑,再搖搖頭:「妳應該知道,有些同僚懶得去想,有些則……嗯,可不只不懂風雅,連『祝賀』這種事也是不習慣吧?」
「的確呢喵……難怪禰禰切丸在甚麼也不知的情況下也可以有模有樣地祝賀和定下目標。」
「還要提別人嗎?」
「嗯……還想提一個。」
「喂!」藥研藤四郎明確表示不滿。
審神喵詐作不知,別過頭繼續:「長谷部……那個笨蛋……」
隱約察覺到說話背後的情緒,藥研藤四郎沒阻止對方說下去。果然,如他所料,聽到她已重覆過不知多少次的擔憂。
「五十年、六十年嗎……嘿……貓可是人類耶。」審神喵苦笑:「知『我』幾歲嗎?藥研。」
是「我」不是「貓」,短刀立刻知道對方是很認真地希望帶到他的回答,嘴唇輕輕開合幾次,說出的不是答案,而是對方的真名。
「要認真談事情的話,用真面目較合。」
啾。
在回復人形的一刻,審神者感到唇上一陣溫熱,待那份溫暖感離開後,睜眼就對上嫁刀憂鬱的眼神。
藥研藤四郎並沒立即回答她的問題,只是一手捧著她的臉,另一隻手以指尖勾劃對方臉部輪廓,仔細端詳她的臉容。
頭髮雖然多次染色,但花白的髮絲仍然顯眼;縱然以年齡論,她算不上甚麼高齡,但身體狀況呢?人類一旦出現「衰老」的象徵,不論實際年紀,也是身體走下坡的徵兆。
何況,相比其他審神者,她確實並不年輕。
「可以不回答嗎?」答案他是知道的,交給他的可不是只有真名,還有包括出生年月日等等,屬於代表審神者「生命」的一切。
「藥研。」
短刀又搖搖頭。
審神者苦笑,主動開口說出一組數字:「以人類現今的『平均壽命』來算,不可能和你們過上六十周年呢,若算上體質連和你們過上五十周年,甚至四十周年也很勉強……」
「別再說了!」藥研藤四郎大叫,掩上耳朵拒絕繼續:「妳以為我不知道嗎?」
審神者的臉色黯淡下來,遞上手摟過已無法掩飾「短刀」一面的夫君:「抱歉呢……」
在懷裡顫抖的短刀休息一會讓情緒平復,開口就是向審神者道歉。
「不需要為這事道歉呢,藥研。」審神者搖搖頭:「可是,既是事實,我們得承認啊。『我』無法陪你們到永遠,也沒機會親眼目睹孩子們長大,這些事……從一開始……」
「可以別說嗎?拜託。」短刀往對方懷裡縮進幾分:「再一會,再一會就好。」
審神者輕拍嫁刀的背,在他沒看到的情況下點點頭,然後靜靜枕在他頭上:「要多久也可以,現在是只屬於藥研的……時間。」
現在說「撒嬌時間」他會推開吧?
「我不是小孩,不會撒嬌。」沒說出來的話被對方「聽」出來。
「是,是,藥研是成熟的大人。」審神者笑著應聲,繼續枕在他的頭頂磨蹭,細細聽著他的呼吸聲逐漸和緩:「只要『我』可以留在這兒的一天,『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的。」
藥研藤四郎含糊地回應,慢慢捲成「貓餅」狀躺到審神者的大腿上。審神者溫柔地揉揉他的頭,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入睡。
「有些事總要面對呢……」
不過,暫時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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