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niecat@猫丸

「Joyeuse Saint Valentin，ma princesse。」

 

「哇呀！」一覺醒來，本來正常的房間變成整張床幾乎被玫瑰包圍，不慘叫才是奇怪吧：「為……為為為甚麼……燻何時佈置的？我……我我怎麼不知道？」

 

「佈置整理時不驚動公主殿下當然是家教的基本……」有馬把壞笑的效果放至最大，草津禁不住身體一抖：「同樣地嘛……呵呵，在不打擾、不弄醒公主殿下的情況下，就算換了公主殿下的床單，甚至把公主殿下抱到別的房間裡，都是很基本很基本的家教呢，錦、史、郎。」

 

「甚麼抱到別的房間，要瞎扯也……等等……」草津看清四周：「何時……昨天不是……」

 

「Bingo~~這是我的房間呢，ma princesse。」有馬笑得更開懷，草津心裡正在戳一個名為「有馬燻」的咀咒草人：「我不是說過這是基本家教嗎？」

 

「我可不信這是甚麼的家教！」

 

「呵呵，可愛的公主殿下，有關有馬家的家教是怎樣的一回事，要等有了孩子後才好說明呢。」

 

「甚麼孩子了，有馬燻你這個蠢材！」草津抓起枕頭直接丟過去，有馬一如既往笑著接下並丟回正確位置，氣得草津站在床上仗著高度差罵人：「鬧甚麼了？今天不用上學嗎？」

 

「在情人節那天只顧上學而忘了正事……」有馬的笑容帶著魔性：「怎麼也算是無禮吧？還是，昨天錦史郎溫習太累，或者做了甚麼太累，睡昏了頭忘記了？」

 

「是誰昨夜以幫忙找資料為名，最後把我拐到床上的？」草津氣得想跳卻不敢跳，要直跺腳又怕摔：「我……不管！我去準備梳洗和上學！」

 

「不先收下玫瑰才走嗎？」有馬換個表情，從不知哪兒變出一大束玫瑰花：「這是我親手種的，怎樣說今年是第一次和錦史郎一起過情人節，錦史郎不會推卻吧？」

 

推卻不但無禮，而且不敢想像自己戀人會搞出甚麼花樣，草津惟有乖乖捧住花束。

 

咔嚓！咔嚓！

 

「喂！不准拍照！」草津立刻炸毛：「還未更衣又未梳洗，如此不雅觀……喂！這是甚麼表情？」

 

「……第一次過情人節……」電話的相機功能又一聲發出咔嚓聲：「想留念……」

 

「喂！不准撒嬌！」

 

「……遵命……」有馬完全擺出被罵小孩的委屈表情，在他高大身形的反差下只剩下逗笑作用：「公主殿下。」

 

「我……我絕不會被燻的撒嬌騙倒的！」草津急急別開臉，生怕再多看一秒會被坑，然後被對方牽著走：「給我換回正常的衣服！給我好好看看時間！要準備出門上學！」

 

「……錦史郎……」有馬硬擠自己的臉到草津的面前，額頭碰額頭地蹭了又蹭：「今天是情人節……怎會有人在情人節時有心情上課？」

 

草津一個直拳打向有馬的胸口：「上、課。」

 

「……是……」有馬沮喪地退回一步跳下床：「一切聽候錦史郎吩咐……」

 

草津心裡一緊，語氣不自覺軟下來，臉上的表情亦泛起丁點兒的羞澀：「乖，我們不可以逃課。放學後可以自由活動，一切聽燻安排。」

 

有馬馬上立正站好，敬禮後笑著說：「謹遵公主殿下吩咐！」

 

有感是「特別」的日子，加上四周都瀰漫著一片浪漫的氣氛，草津「特准」有馬今天牽著他上學。大概是這地的風氣較開放、自由，在滿街都是異性、同性的情侶手挽手、肩並肩走著時，自己和戀人即使是有著東方人的臉孔的同性情侶都能很自然地融入其中。正如有馬所說，今天到學校的人明顯減少，草津本來心裡暗罵那些人不知「責任」為何物，完全沒有作為一個人的基本道德操守，但看到講師、教授們在課後擠出一點時間，甚至把講學的時間砍半，都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分享自己點滴，或是大談情人間關係、社會風氣的演變後覺得，懂得偶爾放肆一下的做法雖過於衝動、不智，但又不失為此地風情的體現。

 

「怎麼了，錦史郎？」飯後，有馬見草津遲遲不願到講室去，猜到他的心意卻有意刺激對方一下：「想蹺課？」

 

「怎……怎可能？」草津嚇得彈起，口吃地回嗆：「身……身為……學學生，怎可能……做出……這種有有……」

 

「有損學生人格，嗯……還有違反社會操守的行為？」有馬自動補充令草津更難說出正常的話，耍玩成功的有馬領頭走向下一課的講室：「為免公主殿下生氣，看來要乖乖上課呢！」

 

意想不到的是，蹺課問題不只發生在學生身上。

 

在只有他們兩人的講室裡坐了快半小時，某位自認好執事的傢伙搖搖自己的電話，告訴他的公主殿下有同學說今早看到這課的講師今天去了約會。理所當然地，那位同學是日是蹺課約會一族，能遇上老師的地方當然不會在學校附近。

 

「錦史郎，我們都去約會好嗎？」

 

「有、馬、 燻……」看到訊息的同時，亦看到訊息發出的時間，草津背後火光紅紅：「你、一、早、知、道、的！」

 

「並不。」表情是跟答案不相稱的嘻皮笑臉，有馬開心地戳著戀人的臉蛋：「天曉得會否有人良心發現回來上課？」

 

草津沒回嘴，倒是立刻捉住有馬的手大口咬他的手指。

 

「哈哈，公主殿下生氣呢！」一隻手被捉住還剩另一隻手，有馬繼續戳戳戳，草津氣得用另一隻手打走有馬的手卻換來有馬輕快的一吻：「真可愛……」

 

「笨蛋！我們現在在學校！身為學生，怎可以在學校裡做出此等有傷風化之事？」

 

「錦史郎，別說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謊吧……」有馬乘機摟住對方：「上大學後，不是已經看習慣了嗎？」

 

「嘖。」

 

「去約會囉，現在。」有馬放開手站起來擺出邀請姿勢：「Ma princesse。」

 

在上課時間去約會這種事，即使是「被迫」的，對草津來說都是沉重的心理壓力。在街道上走著的時候，總是左顧右盼，似是擔心他人發現他正在蹺課。

 

「喂喂，錦史郎，怎麼比平日繃緊？」有馬借故拉草津到自己身邊，指向商度的櫥窗：「吃巧克力嗎？今早只是送了玫瑰，怎樣說都要有點巧克力……」

 

「送巧克力不是女性做的事嗎？」草津漲紅了臉：「燻自己想吃也請別開口叫我送……呀……我在說甚麼？」

 

戳戳。

 

「錦史郎……女性送巧克力只是日本商家的宣傳技倆……」有馬用指頭輕彈一下草津的額頭：「雖然送禮本身是商家推銷手段，但，傳統一直是男士送禮的。」

 

「無聊！」

 

「我知道有一家一流的甜品店，他們的巧克力蛋糕，以至各種甜品都是超高水準……」有馬躬身行禮：「未知公主殿下有否興趣吃下午茶？」

 

「有馬燻，請看看現在是甚麼時間。若然現在吃下午茶，晚飯可會吃不下，怎樣說都太失禮。」

 

「的確呢……」有馬微笑：「錦史郎不是說放學後是自由時間，一切聽候我安排嗎？」

 

「喂！」

 

「已通知家裡今晚不回去吃晚飯，而且會晚回家……」有馬笑得很甜：「先去吃下午茶……晚餐可以跳過。然後，我們去享受一下酒吧的悠閒時光？」

 

「我未成年。」

 

「這兒是法國，錦史郎……」有感有人瞪眼，有馬拍一拍手，笑了笑，緩和一下氣氛：「錦史郎不願意喝酒沒關係，無酒精飲品有的是，未知意下如何，ma princesse？」

 

「我好像沒反對的可能，燻大概已預訂好地方和食物。」

 

「可以取消的，我有強逼錦史郎過嗎？」有馬以一貫的笑容回應：「某位好妹妹正等著我把地方讓出來，然後和她的好刺猬約會呢。」

 

「嘿，昨晚違反約定，把我壓倒的傢伙有資格說嗎？不過……好吧，之前既已答應過燻，我不會食言。」草津噗哧一笑：「尊達大人想吃巧克力甜品下午茶去慶祝情人節那些奇怪的設定，我當作沒聽過。」

 

優雅美味的下午茶，黃昏時在古典氣氛濃厚的街道上慢慢散步，穿過公園的林蔭步道，四周和諧平靜得令心情舒暢。草津不自覺繞住有馬的手臂，靠在他的身邊，偶爾還會悄悄的蹭一下來撒嬌。

 

有馬看到眼裡心裡自是暖暖的。兩人交往後，對方的改變總是叫他驚喜，令他無可救藥地著迷……正確來說，自第一次遇見這個人開始，早已是沉溺在對方的一切中無法自拔。

 

「錦史郎……」

 

草津抬頭，眼神有點茫然。

 

「謝謝。」

 

草津主動遞手環上有馬的脖子。相處一段日子後，草津發現自己的戀人出乎意料地容易覺得感觸，過度在意自己和身邊事的後果，就是在超過可承受的程度時露出原本脆弱，希望得到重視的一面。

 

啾。

 

「燻……不是說要去酒吧嗎？」草津先開口道出原已說好，但對方不好意思再提的活動：「請帶我去見識，想和燻喝點特別的東西。」

 

「Oui，bien sûr ma princesse……」有馬點頭，牽起草津的手帶他走到一家略為隱匿的酒吧。

 

環境、氣氛醉人、美麗得難以形容，優美的樂曲縈繞室內，有種夢幻感覺，跟草津腦海裡的「酒吧」形象大相逕庭，完全狀況外的草津忍不住開口：「不是……很吵鬧……有很多人跳舞、狂歡……」

 

「錦史郎說的是年輕人一起玩樂的酒吧……」有馬拉開椅子讓草津先坐下再搭上他的肩膀附耳道：「今天是屬於兩個人的日子，若然錦史郎真的對那種酒吧有興趣，我可以下次帶你去見識。」

 

「嗯。」

 

甘美的飲品佐以簡單、美味的小食，甜蜜的氣氛下，草津答允嘗試調酒。畢竟是草津家的少爺，即使在外以「規則」為由酒不沾唇，家裡的訓練倒是有的。幾杯下肚後，雖然臉頰微紅，但腦袋仍能清醒享受眼前的一切。直到離開酒吧的大門，臉上溫柔的笑容從未消失過。

 

「果然……完全不同呢……」草津走在前面沒幾步回頭一笑：「下次……不，有空的話，燻可以多帶我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只要錦史郎願意。」

 

「似乎喝太多……明天早上的課怎樣辦……」草津拍拍額頭後，突然撲向有馬的懷裡緊緊抱住他：「吶，反正明天早上的是英語課……我們蹺課……可以嗎？」

 

「錦史郎高興就好。」

 

「那……今晚可以到燻的房間嗎？」

 

「樂意之至。」

 

「那，回家吧……」

 

「嗯，請。」

 

「……等等……」草津拉住有馬的大衣，乘他愣住時輕快地踮起腳送上一吻：「行了，回去吧。」